宋军的弩手开始还击,掷弹兵也奋力向城头投掷,企图压制住守军,使攻城的袍泽稳住阵脚。
杨文广也冲到了第一线,指挥着手下将临时打造的梯子架上城头,大声嘶喊道:“第一个攻上城头者,赏钱千贯!”
“攻下宝月关,每人奖赏百贯!”这时候,光头军手里有限的火球都扔完了,陈恪对他们大喝一声道:“放假七天!”
光头军的老实孩子们,对奖赏百贯还没什么感觉。但一听能放假七天,登时眼冒绿光……可见陈恪这阵子,操得他们有多狠。这些啸聚山林的部落子弟,身手十分矫捷。且因为条件有限,还没有盔甲,所以比一般宋军要敏捷数倍。只见他们也不用梯子,猿猴一般攀住城墙,三窜两蹭就跃上关城……
尽管爬上去的光头军,很快就被消灭在城头,却为身后的袍泽赢得了珍贵的时间……无数宋军挥舞着兵刃,从他们身后杀上了城头!
这时候,宋军的士气达到了,侬军的士气却低落下来。这种变化清晰的表现在战场上……各处城防相继被突破,宋军很快就站住脚,并把侬军赶下城头。
而侬军人数上的劣势,此刻尽显无疑。他们没有预备队,填补被打开的缺口,只能任由宋军占据了城墙。
城墙失守后,侬军彻底无心恋战,纷纷丢下兵器逃跑。
宋军哪能让他们跑了?杨文广可是骑兵将领,这次出征山路难行,他仍然带了五百骑兵,尽管一路上折损了近百骑,但剩下四百骑兵,依然足以一锤定音。
方才仰攻关城,骑兵没有用,现在一路下坡追击,就是骑兵威力最大的时候。在杨文广亲自率领下,四百余骑一路追杀,竟逼得四千多侬军,投降了大半。大理侬族头领侬夏卿,父子四人都成了俘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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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恪没有参与追击,因为他在关城下,被流矢擦伤了胳膊。柳月娥当时就要给他包扎,然而战况紧急,陈恪并不在意,反而一把推开了她。等到胜局已定时才发现,半边身子都被血染红了。
这才在城头找了个清净的地方,坐下让她包扎。
柳月娥紧咬着下唇,剪开他被血浸透的衣袖,便见个一寸深的伤口,触目惊心。她眼圈一红,就掉下泪来,口里却恨恨道:“真以为你是星宿下凡,刀箭都躲着你?”
“刀剑无眼,刀剑无眼么……”陈恪脸色有些发白,呵呵笑道:“你轻点,我怕疼。”
“就让你知道疼……”柳月娥恶狠狠道,手下动作却愈发轻柔起来,但是用‘仙露’清洗伤口时,还是痛得陈恪呲牙裂嘴,眼泪都溅出来了。
柳月娥又是心疼又是生气:“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逞英雄。”
“我不是英雄,我是狗熊。”陈恪丝丝吸着冷气道:“算命的说,我今年走红运,虽然能吉星高照,却又难免血光之灾。果然,年初被打了一顿棍子,这会儿又中箭了。”
“还不是你自找的?”清晰完毕后,柳月娥给他伤口敷药:“你怎么就不想想后果呢?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叫……”她顿一顿,声音渐小道:“叫小妹怎么过?”
“月娥,”陈恪不那么疼了,望着柳月娥那张满是泪水和烟灰混合物的小花脸,柔声道:“放心,我以后会小心的,不会再让你担心了……”
“我才不担心你呢……”柳月娥螓首一偏道:“你算哪根葱。”
“呵呵,那你还流泪了。”陈恪非要把人家戳穿。
“我那是被硝烟迷了眼。”柳月娥脸一红道:“再胡说八道,不管你了!”
“我闭嘴,我闭嘴。”陈恪赶紧投降。
等到包扎完毕,柳月娥便退到一边。陈恪披上官服,望向候在一边的张成道:“什么事?”
“侬宗旦到了。”张成禀道。
“让他过来吧。”陈恪已经看到远处离着的侬氏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