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予平安。
她指腹轻轻抚着那字迹,心脏骤疼,眼眶也渐渐湿了。
玄空说:“那日,薄施主跪在大雨里,我问他求什么?他说求一人平安。我问他是否愿意付出任何代价?哪怕是以命换命?乔施主可想知道,他的答案是什么?”
乔予的眼泪砸在祈福簿上,面上却是勾唇笑笑,“我不用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回答大师的,因为,他已经做到以命换命了。”
薄寒时用他自己的命,换回了她的平安。
这算是一种应验吗?
以命换命,对活下来的那个人来说,是一种残忍。
玄空双手合十,喟叹道:“阿弥陀佛。薄施主乃贵人面相,兴许能化难为祥。”
“大师是在安慰我吗?”
“那日,我也这般安慰薄施主,可如今,乔施主平安无恙,证明安慰也是信念,只要信念不死,万事皆有可能。薄施主和乔施主执念都过深,依我看,这缘,难断。花开花谢,缘起缘灭,皆在一念之间。乔施主,只管念下去罢。”
乔予得了一点慰藉,心脏钝痛才稍稍减轻,“大师,这祈福簿,我能带走吗?”
“这祈福簿本就是薄施主为你所写,自然能带走。”
乔予攥着那祈福簿,转身出了后殿。
……
大殿门口的古榕树上,挂满了红布条。
红布条上,全部写着——
乔予平安。
这是薄寒时站在梯子上,亲手挂上去的。
乔予站在古榕树下,泣不成声。
……
后殿。
乔予走后,屏风后,走出来一道挺拔的男性身影。
玄空不解询问:“薄施主既然平安,为何对乔施主避而不见?”
薄寒时敛眸,掩住眼底波澜,淡声说:“我现在恐怕已经给不起她要的永远。”
一个朝不保夕的人,凭什么为了贪图几天的快乐,让对方再一次承受生离死别的剜心之痛。
半个月过去了,噬心的毒性已经开始发作。
可宋淮对解药的研制还毫无头绪。
薄寒时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,只是死之前,他想多看她几眼。
到了殿前,他站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看着乔予。
乔予爬上梯子,将手里的红布条挂到树枝上,系紧。
等她离开后。
薄寒时走过去,看见那红布条上,赫然写着——
“薄寒时平安。”
眸光在刹那间,深邃炙热。
墨山不高,没有缆车上下,只能徒步爬上来。
乔予下山后没多久,薄寒时也跟着下了山。
乔予下山时,天色已经暗淡。
深秋的墨山,黑的很早。
山下,停着一辆黑车。
下来两个持枪的黑衣人跑上来,那两人手臂上都纹着“龙”图腾。
乔予在公海见过这种纹身标志。
见状况不对,她连忙跳下了台阶,可她没有身手,跳下去的时候崴了脚踝,直接滚进了林中草丛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