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吴成才说刘子明来自苏联,而且懂很多的新东西,加上腾北抗日武装已经有了很浓烈的“土八路味道”。
封云天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。
现在吴小狼这话一说出来,配上刘子铭来自苏联这个身份。
那就等于宣布了最终答案。
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里,只有一个政党是以工人和农民为核心,主张“只有工人和农民才是社会的主人,只有工人和农民领导的政权,才是最好的政权。”
而这种“工农民主政权”思想,正是来自于社会主义萌发地苏联。
封云天作为来自未来的穿越者,很清楚红色思想是未来的主导,也知道未来必然是社会主义社会。
奈何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,在这个中国的合法领导执政政府,还是位于重庆的国民政府,红色领导的八路军,还只是国民政府旗下一支军队的年头。
番号“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”!
光头是被逼得不得已才国共合作的,本身就对共产党非常的排斥,在眼下这个被国军完全控制的云南境内,这种思想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。
谁碰就能把谁烫死!
而马列主义思想会延续到这个,远离腹地的偏僻山疙瘩里面来,也是属于红色政权的“基本布局”。
要知道中国远征军编制可不小,如果能拉拢一批人转共,那可是大功绩一件。
更别提距离反攻缅甸愈来愈近,接下来将是一个大战爆发的阶段,也是一个趁机可以介入的好机会。
面对如此的大好时机,红色政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。
滕北抗日武装都已经有了人,封云天可以充分的相信,在滇西北这片地区,肯定还有很多很多红色胚胎在萌芽。
大量不被国民党政府当回事,民间自发组建的各种抗日组织中,肯定也有像刘子铭这样的“先生”。
民间武装已经被蚕食,至于各国民军队有没有被渗透。
封云天不敢打包票!
因为这玩意属实不好说,究竟答案是怎么样的,包括他自己在内,一切答案都将在四五年,小鬼子投降之后揭晓。
“刘先生,很高兴能够认识你。”
封云天脑子里想了很多的事情,脸上却不动声色,微笑着伸出了右手。
“封团长,久仰大名,闻名不如见面,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,能认识你,乃是我刘子铭的毕生荣幸,如果有机会的话,希望能和你坐下来把酒言欢一场,共同探讨民族崛起之真谛。”
刘子铭言语间豪放大气,镜片后的眼睛中却藏着几分耐人寻味。
拉拢一切能够拉拢的人,争取一切能够争取的资源,努力宣扬马列主义,一直是每个共产党的职责。
像封云天这种声名远扬的军事怪才,刘子铭自然是要不遗余力的拉拢。
“刘先生过奖了,把酒言欢以后肯定有机会,至于探讨民族崛起这种事情,我一介武夫而已,属实不是很懂,毕竟道不同不相
为谋,刘先生,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?”
封云天满脸笑容的婉转拒绝,最后一句反问更是不动声色的“提醒”。
暗藏的意思有好几重
首先是我知道你的红色身份,其次我知道你想和我说什么东西,最后是提醒刘子铭注意分寸。
这里毕竟是国军的天下,你一个红色人员最好还是小心为妙。
我虽然不抓你,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会。
刘子明万万没有没想到,封云天竟然一眼就把他看了个通透,并且还特意暗中向他提了醒。
原本泰然自若的神色之间,不受控制地闪过惊慌之色。
封云天了他眼中的惶恐,笑着意有所指的说道:“我只是一介武夫,我只管打仗打小鬼子,其他的事情不归我管,政治上的事我不关心。”
刘子铭能够被派到这里来执行任务,本身也是心态和能力兼备之人。
刚才的惶恐实在是封云天太变态了,让刘子明有一种什么都没穿,什么都被封云天看透了的极度不适。
在这种极度不适加惊愕之下,才导致一时间没有把控住情绪。
现在听封云天这么一说,刘子铭立刻就领悟了其中的意思,知道封云天是在向他透露信息。
脸上的惶恐之色一晃而逝,重新恢复到了刚才的谈笑风生。
与此同时。
封云天对他身份的足够包容,并没有像其他国军军官那样喊打喊杀,这也让刘子铭有了一些心思。
感觉只要好好的发展一下,策反封云天的概率应该很大。
而如果能够收获封云天这样一名,在军事上用出色才能的军官,那将会对红色有极大的帮助。
刘子铭这边动起了小心思,封云天却并没有想太多。
一来他对政治这东西确实不感冒,抗日战争结束后的去留问题,他早就已经为自己做好了规划。
二来他特意连夜赶到这里,可不是来和刘子铭聊阵营问题,而是为了吴成才等一行人的安危。
因此和刘子铭简单的寒暄之后,封云天便向胡成才说出了他的来意。
大概意思就是
封云天猜测这个情报很可能是陷阱,是腾冲县日军“钓鱼执法”的一个大阴谋。
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腾北抗日武装,这支张问德这个战时县长领导下,滇西南最大的抗日组织。
只要消灭了这一支抗日武装,张问德也就变成了没有牙齿的老虎。
到时候严刑拷打俘虏顺藤摸瓜而上,将幕后的张问德给逮捕抓到手,那更是能严重打击滇西南的抗日积极性。
这也是田岛的最终目标!
而即便没能将张问德给抓到手,只要能消灭这支腾北抗日武装,腾冲日军也就没了一个心腹大患。
总而言之。
只要滕北抗日武装相信了这份情报,在路边设埋伏袭击过来的日军部队,那就会中了田岛的诡计。
整个滇西南民间抗日积极性,都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