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珠以为他是受到了什么委屈,毕竟被秦国欺负回去,这名头不太好听,于是便道:“可是在这里待的不舒心了?亦或是谁给你气受了?”
高渐离说没有,只一味要回去,面色焦躁道:“是我自己有事,不因?别的。”
白珠往后一靠,双手交叉在胸前,“有什么事,也得说清楚了,不然我派人就这么把你送回去,燕太子还以为我秦国怠慢冷落了燕国尊客。”
高渐离咬紧下唇,终于说了出来,“是..是轲弟来信,说荆伯父身子不好了,轲弟又年幼,若无人帮衬,必定会被族中人欺田霸房...我知道太子将我留下,是为了两国交好,待此事结束,我一定会自己回来的,要是太后不放心,也可以找人看着我。”
白珠被他弄笑了,“我找人看你干什么,你又不是小孩子了。”得知是因为荆轲家里的事情,她也不免有几分唏嘘,难怪历史上高渐离和荆轲这样要好,想必荆家和荆轲,算是高渐离人生?岁月里,为数不多的光吧。
如今荆家出事,他着急上火要回燕国,也是情理之中,白珠想了想,唤柳眉取来一只漆盒交给他,高渐离打开,俨然是一堆金玉粲色。
“这年头,什么都没有钱好使,这些或可助你一臂之力,让你安顿荆家老小。”
也算是她对荆轲的一笔投资了。
自尊心驱使着他,高渐离知道自己不该收,可他脑海中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提醒他,自己很需要这个。
他虽在燕国颇有名气,又被太子丹看重,但向?来视钱财不过身外之物的他,对世人追逐的名利富贵并不感兴趣,每日只求餐饱衣暖,自己击筑,轲弟和?歌,便是最好的年华。
所以这些年来,他除了那只筑,再无?身无所长之物。
平坦顺遂的时候,只觉得金钱不过是锦上添花,可如今有难了,才?知道这是雪中送炭。
头一回,高渐离对上座行了一次大礼,然后抱着盒子,缓缓退出了芷阳宫。
柳眉觉得肉疼,小心嘀咕道:“高乐师向?来性情古怪,对您颇为不敬,您还给他那么多钱财,万一他就这么跑了不回来了,咱们岂不是亏大发了。”
白珠笑了笑没说话,她不会亏的,一个如此固执刚直的人,都保证了回来,那他就肯定会回来,指不定回来的时候,还会给她带来一个好帮手呢。
与此同时,在楚国王宫内,楚王床榻之下,跪满了一堆人。
最?先前的春申君默默替楚王拉上被子,随之而来的就是后面铺天盖地的痛哭哀声。
楚王的死,在情理之中,也在意料之外,他本就身子亏虚,这几年全靠汤药吊着,李嫣携二子出逃后,他又起了疑心,一来二去大动了肝火,最?后一口气没接上,就此长眠于世。
春申君还没来得及动手,楚王就自己把自己气没了,他一方面真真切切为楚王哀痛,一方面又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。
如今李嫣和?两位公子的下落依旧不明,似乎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,春申君重整思绪,将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捋了一遍,最?后问题的矛头都指向?了那昌平君。
自打他派人行刺过昌平君后,知道尽管没死,但也活不长了,遂放松了警惕,以至于昌平君和?那个形迹可疑的李斯是什么时候离开楚国的,都没有太在意。
而之前想杀他的李园,春申君原以为他是怕事情败露,楚王一怒之下会危及他的妹妹和?侄子,索性把他给解决了,可后来直到李嫣出逃,他才?又觉得不对劲,思前想后,这一桩桩一件件,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。
那个时候昌平君已经重伤在床,不可能再派人做后面的事情,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一切都是秦国的阴谋。
想通了这一层,春申君很快重新接过朝政大事,而这个时候,秦国已经攻灭了韩国,打通了自己和?魏国之间的路,不仅扩大了版图,还获得了许多丰富的资源,尤其是韩国的铁矿,和?魏国的农田,等同于给本就强盛的秦国,注入了源源不断新能量。
为今之计,唯有剩余四国联手,才?有和?秦国抗衡的机会。
作者有话要说:明天要外出如果来得及会有更新,如果来不及后天一并补上~